连一个扭头都不愿意给身后的人,他脚下的步伐没停,连拖带拽继续扯着她向前,语气不耐烦而焦急,只是简单吐出两个字:“换肾。”
听到这两个字的她心下一惊,停下脚步用另一只手试图去掰开他的手指,想要挣脱这将要把她拖向深渊的钳制。
眉头怒然皱起,苏休韫猛然转身,手上力气没有松动分毫,只手撑墙将她一下子堵在走廊拐角。
狭小的空间总能引起人的恐惧,加以男人身上低到极点的气压,秦小枫努力不让自己斗成筛子。她抬头对上他愠怒的眼神,缓缓蠕动唇瓣,用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:“我不会去的。苏休韫,你把我当什么了。”
“当什么?”像是被她的话一下子逗笑了,男人唇角扯起的弧度无比讽刺,从鼻翼间挤出声不屑哼声,眼眸中的颜色越来越深浓:“当成给梓函养肾的工具。”
无情的话语从口中说出,他脸上没有丝毫的内疚或不舍。苏休韫对待她的态度就像对一件没有温度和生命的物体,所看重的只有她的使用价值:“医生说她身体撑不住了,要立刻换肾。别忘了我们的协议。”
虽然两个人最初的协议就是这样,可是结合他对自己秦氏的所作所为,秦小枫觉得,自己真的不能接受这个事情。
“那你对爸爸妈妈他们动手是怎么回事,”面色惨白如同一张纸,想起刚才看到父母躺在病床上的模样,恨意丝丝缕缕钻进她的身体。她眼眸中尽是绝望神色,吐出的字眼饱含不甘和愤懑:“难道我们全家都要任凭你踩踏凌虐吗。”
对女人提出这种的问题很不耐烦,苏休韫皱皱眉头跳过不回答。杨梓函的病情已经加重,医生说肾移植的事情迫在眉睫,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。
而只有这个女人和杨梓函的配型最为合适——这也是他们之前就说好的。
他当然不会再在这儿同她扯什么有的没的。周身气压变得更低,几乎是要把字一个个嚼碎,男人咬牙切齿对着她威胁:“你不做手术,你哥哥可就要遭殃了。”
用哥哥威胁自己?
神色突然转变,秦小枫苍白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,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眉梢,如同绝望的彼岸花,美艳而危险。
“如果哥哥有事,苏休韫。”她缓缓启唇,脸上笑容摄人心魂,声音轻柔好像在讲一个睡前故事:“我也不会独活。”
“至于你想要的肾,我也会一并毁掉。”
女人的言语极大的激怒了苏休韫,愤怒到极点的他抬手便扼上她的脖子,将她抵在墙面,手上力气逐渐加重:“秦小枫,你敢试试。”
脖子上的钳制越来越紧,秦小枫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,脑子里的意识在逐渐消缺,徒劳张嘴发不出声音,一张苍白的脸也渐渐泛起青色。
想起病床上杨梓函虚弱的模样,纵使她再挣扎,男人也没有放开手的打算,就好像要直接把她掐死在这里。
肺部像是快要炸开一样,连最后一丝气体就要无法进出,秦小枫就像一条失水的鱼,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,最后就要昏死过去。
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刻,苏休韫才猛然松手,向下用力将她扔在地上。
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,秦小枫狼狈坐在地上,不顾脖颈上的青紫,艰难感受着生命的重新归位。
而苏休韫就抱着手臂,从高处冷眼俯视着她。
颓然无力靠在身后的墙壁,她用刚刚恢复的仅有力气开口谈判:“好,捐肾可以,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。”
眉头嫌恶皱了皱,这个女人居然还有脸提所谓条件?要不是她将杨梓函推到在地,梓函她的病情怎么会恶化到这个样子!
“把秦氏还给我哥哥,”像是没看见他的阴沉脸色,她目光空洞直视前方,一顿一顿意图咬字清楚:“我的肾让你拿走。”
这会的苏休韫已经愤怒焦灼到极点,再听到女人提出要挟,太阳穴突突直跳,血液一下涌到头顶,怒气被彻底激发。
“好,好得很。”紧咬牙关点着头,竭力克制住把她撕成碎片的冲动。男人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来手机,直接拨通了医院高层的电话:“我是苏休韫,麻烦把秦澈夫妇的所有治疗停掉,医药费我不会再付了。”
完全有想到男人会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,秦小枫的眼睛猛然瞪大。
这个男人他还有没有人性,为了要挟自己,他陷害秦氏破产,让自己的父母进了医院。而现在,他还要停掉维系自己父母生命的治疗。
在心底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,她在这一刻感到无比无力。